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潭边,程所期蹲下来捧了两捧水洗脸。
冰凉的潭水刺激着感官,让仿佛一团被加热而黏糊在一起的浆糊脑有了片刻清明。
也让他透过水面,发现了身后突然覆盖上来的阴影……
', '')('千钧一发之际,程所期没有犹豫的将自己摔进水里。
他让自己的身体极速往下沉去,哪怕五感被昏暗的潭水完全包裹,还是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跟着他追进了水里。
那东西在水里移动的速度非常快,程所期这边刚从水里冒出头。
下一秒,一头野猪从水中一跃而起。
夜空中高悬的圆月和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在这头野猪跃起的瞬间连成一片……
程所期强迫自己从沉重的脑子里找回一丝判断,他屏息凝神的看准时机,打破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匕首扎进这头野猪的一只眼睛,负伤的野猪从程所期头顶越过,又噗通砸进水里。
然而涌动的潭水,证明它没有任何停顿的继续发起攻击。
程所期在水中行动受限,还以为这次躲不过去了。
身后却突然贴上一个人,一只手揽在他腰间往后一带,大腿似乎被人极快地摸了一下,他意识到是他的备用刀被拿走了。
还不待他看清楚,鲜红的液体已经喷了他一脸。
“……”
是那头野猪的血。
奇怪的是,血液中没有任何腥臭味,反而有股很特别的,并不难闻的气味。
而揽着他的少年像换了个人,沾了半面污血的脸庞威压展开,早前好相处的模样尽数扫去,眼神里的森寒肃杀,竟比丛林里的狼还要凶狠。
那把别在程所期大腿外侧的匕首,此刻被巫年握在手里,而利刃的一端,悉数没入野猪的脖子。
“对不起,它伤到你了吗?”
巫年关切的声音拉回程所期的思绪,他看着沉入水中的野猪,关注点一时没跟上思绪。
“说什么对不起?”
他其实想说这头野猪好像有点奇怪……
“我抓四脚蛇去了,不知道你会突然出来。”
程所期后知后觉,巫年确实说过,他今天是来抓四脚蛇的。
敢孤身一人,什么武器都不带的到这里来。
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手确实撑得起他的自信和胆子。
两人各自洗干净脸上的污血。
正要上去时,程所期却突然僵住,并且尴尬的往水里又沉下几分。
他不大自然的对巫年道:“你先走。”
“为什么?”巫年本就在等他,听他突然这么说,便不解地朝他走过去,“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挺好的,更没有为什么,快上去!”程所期十分严肃。
但可能他脸色确实不好,认识以来一直温顺听话的少年没有听他的,反而继续贴上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
“——离我远点!”
程所期很凶地拍开他要捂上自己额头的手,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明明距离这种青春冲动期已经过去好几年,并且作为在一帮大老爷们当中,荣获性|冷淡第一人荣称的人,在这破地方突然有这种反应,这合理吗?!
很显然这并不正常。
但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不能被人发现这么窘迫的事情……
偏偏被他凶过的少年一脸受伤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杵在那。
程所期头更痛了,简直要疯!
“你是不是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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