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的狂悖侍卫。
不过几息之间,那匹惊了圣驾的马驰骋而出,他们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玄红交错的身影。
戚言胸膛之下狂跳不止,几乎要盖住身后传来的话声,“昔日征伐罪业不可恕,南梁旧民之怨也不必急着消。如今南梁尽归临越,便也是临越百姓,无论寻仇还是蛰伏,当务之急是留着命好生过活。”
他低头看去,手中的皮革马缰不知何时已经落到南荣宸手里。
他整个人被南荣宸拢在马上,其实这么说也不怎么准确,南荣宸身形不如他高大,却在谆谆嘱咐他,或者说是承诺,“新君得道多助,定会容得百家争鸣,南梁往日之国学、民俗、诗书六艺都会得到包容,与临越乃至西夏互相融合。”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数年之后,天下归一,四海升平,货币、文字、语言尽数归一,哪里都是临越、哪里都是南梁。”
“所以戚言,留着命的好处很多,说不准都能看到。”
凉风在耳边呼啸,戚言找回自己的意识,去握马缰,“南荣宸,你未免自视甚高。”
不得不承认,当年临越、南梁两国交战,没有绝对的受害者,可南荣宸连他那临越都管不好,哪来的脸皮向他许诺这些?
还新君,新君不就是他南荣宸吗?
他去夺缰绳的手被拍开,忍无可忍回头看去,就见冕旒在曦光之下绚然夺目,他险些被那碎玉流玑乱去心神,“别的先不论,十年之内你能保证天下一统?”
“如若不能,百姓的命你偿得起吗?”
南荣宸握住缰绳转道往太医署去,他确实偿不起才,坦然地转了话题,“既然宫外待着不安全,就先留在宫里。
“活下去才能知道孤有没有骗你。”
不过天下一统确实要不了十年,按照剧情,就算只看书名也能知道,南荣承煜日后会掌天下权,为万世明君。
其他的尚不得见,南荣承煜处理政事至今没出差错,剧情大约还是能信的。
戚言默默去算,短短不到一刻钟里,这已是南荣宸第三次说“活下去”,仿佛他一个亡国之民的命多重似的。
他还要再问,人就被扔到太医署,“把伤处理了再回去,省得吓着陈平。
当值的侍官听到动静,带着被扰醒清梦的怨气出去,就见天子朝服的背影,连忙跪地参拜。
戚言一把将他扶起,“你再殷勤南…王上也听不到,有这功夫不如快替我疗伤,这是王命。”
喝住那人之后,他自己倒转头看向那道玄色背影,旧城中百姓的话犹在耳边,“如今朝…临越朝廷已经重建旧城,城中旧民免赋税十年…,……大人勿怪,我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恩惠忘记国耻,…我们就是平民百姓,总要先活下去…”
他当时追问一句,“那你们为何要冒险来上京?”
得到的回答是,“大人明鉴,小人不敢忘南梁法制,以我等的身份去南梁旧都也只能在下苑看一看皇城的繁华。都是鬼迷心窍,才借机来上京长长见识,谁知道就倒了大霉了,幸好王…临越那南荣宸救了我们…”
南梁自建国起就等级森严,最初时甚至白衣黔首不得入南梁皇都,历经数代,才宽宥些许,辟出下苑供“下民”瞻仰天威。
戚言从前还为之欣慰,笃定假以时日南梁定能辟除旧习。
只可惜,也许南荣宸说得对,大势所趋,等不了南梁许多时候。
他跟着士官步入太医署,决定看在南荣宸近日体弱的份上,再留他数日,借机取信于他。
到时是杀是留,决定权都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