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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敌性命相连 第50节(1 / 2)

“挖……快给我再继续往下挖!”他崩然地朝那被翻过的土坑大呵一声,那惶恐的农夫立马撑着双手跪爬到那土堆旁,徒手拼命地挖了起来。

紧紧地抱着那盆死人花,谢寻的脚步一抖,支撑不住地踉跄了好几步。

这片熟悉的林子,曾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玩闹之地,但自从小蛮离开瑞州城后的那年起,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谢寻恍若当年地环视着这片毫无变化的林子,树依旧是当年的树,鸟也依旧是当年的鸟,甚至连傍晚照射下来的阳光都好像当年的那般,一恍间,他好像重新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小蛮临走前他们约定的那个傍晚。

“我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去明诗城了。”昏昏欲睡的阳光朦朦胧胧地笼罩在山林里,两个看似不过十来岁的孩童并坐在树干上,

其中一个把弄着腰间玉兰玉佩的浅衣男孩失神地开口道。

“那任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回来?”坐在树干上的另一个男孩努力振作地询问道。

“爹没说……”那浅衣男孩终于停下了把弄玉佩的手,无神地耷在腿上,“听爹娘的意思,好像是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另一个男孩稚嫩的脸庞上停着不敢置信的惊诧,眼睛一下就如熄灭的烛火般暗淡了下来。

那浅衣男孩沉默着叹了口气,傍晚里拂过的潇潇凉风中,二人低落的空气里陷入了寂静。

“小蛮,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家的千秋酿吗,要不明天傍晚就在这,我带着它出来给你送行!”其中一个男孩忽然扬声地提议道,试图将空气中的沉寂与失落驱赶。

“谢寻,你这样做你爹不会打你吗?”一回想起曾经目睹过他爹残忍暴力地打罚他的样子,那浅衣男孩就觉得皮肤翻起一种火辣的疼。

“我悄悄地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那叫谢寻的男孩自得地扬声道。

“那好,那明日傍晚我就在这里等你!”那浅衣男孩终于下定决心地答应道,随后又不放心地小心叮嘱他:“可千万别被你爹发现了!”

越来越昏黑的天色下,谢寻步伐飘零地独自踱在这满是回忆与过去的林子里,十几年来,这林子无人问津,甚至他们当初立下约定时坐着的那棵树,都好像如那天的一样。

只是那次约定,他没有兑现。

“书读得破烂不够,竟然还敢学着偷酒?”意外被抓住的谢寻狼狈地趴在院子的地上,听见父亲狠厉的藤条和粗粝的骂声一下下地在皮肉上绽开,撕裂的每一道伤口都是钻人心髓的痛。

“我看平日就是打的少了,才惯得你如此胆大妄为!”天雷一般的叫怒声不断在耳边炸开,火辣的藤条也依旧毫不留情地鞭打在他的身上,趴在地上不知道疼了多久后,他的身体终于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死死撑住要去见小蛮的意念也逐渐在大脑中涣散。

等他再醒来时,便是父亲满是歉意地端着药守在他的床前,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小蛮呢?”醒来后的谢寻抗拒地躲避着父亲手中的汤药,咬着嘴唇颤抖道。

“前几日已经离开瑞州,去明诗了!”他父亲将汤药又试图凑到他嘴边,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沉冷道。

“我不喝!”谢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将父亲的手臂推开。

“你!”他父亲怒气一起,但又很快被他用理智压下,“听话,先把药喝了,喝了药伤才能好。”

“我不喝药,我要小蛮,你还我小蛮!还我!”谢寻抗拒地怒吼着,胡乱地将床上的枕头被子通通甩到地上。

“反了你了!”他父亲怒地一把将手中的汤药撇到地上,那愤怒的碗勺瞬间像鞭炮一般炸开,“小蛮小蛮,整日就知道跟着那顽劣之徒不学无术,才让你变得这么肆意妄为,毫无规矩!”

“如今那小鬼走了,真是走得好,不然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安分守己地读书习武!”他父亲怒地冷哼一声,随后狠狠地夺门离开,只剩下颤动的门板和独自流泪的谢寻一人。

“大人,大人,挖到了!挖到了!”谢寻正狠狠地攥着拳头出神,忽然一阵声音便贯耳而来,将他沉寂一人的傍晚打破,恍然地回到现实之中。

他赶忙地回到那土坑旁,看着那农夫满手是血地向他呈着一件被侵蚀得所剩无几的浅色衣衫。

他的大脑顿地劈过一片空白,心跳也猛地骤停下来。

“小……”顿了好久后,他终于才反应过来,但猛地涌上来的哽咽却让他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身体无力,像被抽干了血气般颤抖地抽过农夫手中那件浅色的孩童衣服,将其与死人花盆一同紧紧地捧在怀中,无声地痛苦哭泣起来。

***

小蛮他死了。死在了十一年前与他约定的傍晚里。

而杀死他的人,就是任知序。

滚滚而行的车辙上,谢寻凝着身侧一盆盛开艳丽的死人花,一件被泥土腐蚀的孩童衣裳,和一枚莹润的玉兰玉佩,悲恨的双眼如血液一般猩红。

小蛮,让我带你回家。他伸出手抚摸那被包裹得密实的死人花,心里的悲痛如泛滥洪水般难以遏制。

“将军,原衡郡公回明诗了!”孙斐瑶刚刚从瑞州城外搜寻回来,急促的侍女便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小跑进来,向她呈上来一封书信,“将军,这是原衡郡公留下的信。”

“谢寻回明诗了?”孙斐瑶卸下腰间的佩剑,顺手地抽过侍女手中的信封,轻轻地讥笑道:“他这个人,又在搞什么鬼?”

“不清楚,不过听说原衡郡公已经向皇上请辞,要求撤去寻找公主的任务了。”侍女在一旁回答着,孙斐瑶已经干脆利落地拆开了手上的书信。

与他一眼瞧上去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相反,那信纸上一行行齐整的字竟如笔底龙蛇,美得让人心头一颤。

“嗯哼,字还算不错!”孙斐瑶有些意外地轻笑着,双眼一行行地品读着那信纸上的内容。

但美丽的事物总像陷阱。当她深入地赏读这封信时,其上的内容却让她猝不及防。而在她持着震惊凝重地读完信上的最后一个字时,整封信就只有一句话留在了她心里:任知序是假的。

***

“听闻谢寻近日忽然离开瑞州,去明诗了!”驻留了好几日的山洞里,除了孙斐瑶没日没夜的严格搜查,瑞州城里总算传回来了一点能让她感到心悦的消息。

一旁的左承安静静地端坐着,感受流淌在体内的“生之力”慢慢沉淀,逐渐与血液融为一体,像片温暖的软纱一般将他的伤口慢慢缝合。

“那你想什么时候行动?”他缓缓地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道。

“今晚如何?”余长笙欣喜道,有她几天几夜的愈合之力支持,他的伤绝对已经彻底愈合了。

“嗯。”左承安低低地沉了一个气息,面色青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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