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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116节(2 / 2)

宋墨只能朝着父亲歉意地笑。

他把自己当大人,谁知道在皇上眼里他还只是个孩子。

宋宜春叹了口气,道:“以后再也不可如此了,知道吗?你舅舅们出了事,我们理应帮忙,可也不能把自家给搭进去。什么事,都要有个度。还好皇上没有生气。若真有圣旨下来,能去丰台大营谋个实缺,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一路啰啰嗦嗦回了英国公府。

刚踏进上房的门,就听到了蒋氏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蒋氏遇事一向刚强。

宋宜春和宋墨都神色一紧,快步进了上房。

蒋氏伏在贵妃榻上,哭得气若游丝,贴身服侍她的丫鬟和媳妇子也哭得伤心欲绝。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眼泪落得更急了:“三哥他,他病逝了!”

如晴天霹雳,直轰得宋墨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才听清楚周遭的声音。

号称智囊的三舅去世了,没有了薪火相传的人,留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五舅,蒋家怎么办?那些随着三舅一起流放铁岭卫的年轻子弟,又该怎么办?

恍惚中,他听到父亲略带几分犹豫的声音:“你看,要不要让天赐去一趟辽东?借口奔丧去会会辽王,请他对五弟多关照关照?”

蒋家五岁以上的男丁都被流放到了铁岭卫,其他的人都跟着梅夫人回了老家,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拜祭…… 蒋氏感激地望着丈夫,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着迷

蒋兰荪的死讯,是陈曲水传给窦昭的。

他在信中不无遗憾地道,蒋家以后将会很艰难。

窦昭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家族得以传承,是因为有长辈的言传身教,薪火相传。

蒋柏荪做为幼子在京都侍奉梅夫人,不仅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京都。他的哥哥们在福建与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却在京都锦衣玉食;他的哥哥们在和朝堂上的阁老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他却在肆意纵情,声色犬马,否则,也不会在外面偷偷地养外室了。

现在有经验、有见识、身受重伤却以无比的毅力坚持到铁岭卫的蒋兰荪病逝了,从来不曾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战争残酷的蒋柏荪却活了下来。蒋家在他的带领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传承中断,这个家还能重新站起来吗?

窦昭并没有陈曲水那么多的伤感。

前一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谋划部署,全被碾成了齑粉,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这一世,蒋家得以保全一部分人的性命,从此退出杀戮场,做一个普通的富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只担心宋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迟迟不把陆鸣招回去。

自己是因为陈先生的缘故装聋作哑,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若说是对自己不放心,可蒋家的事早已告一段落,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想到这些,窦昭心里就有些烦躁。

明年自己就要开始全心全意地着手和魏家退亲的事宜了,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和宋墨这样耗着。

窦昭把信收了起来,吩咐素心:“你去跟车夫说一声,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启程去田庄。”

今年的冬小麦颗粒无收,玉米却大获丰收,田庄里的人一商量,派了几个长者来和祖母商量,玉米他们不缴租子,留着做口粮,下季种的冬小麦全部都归窦家所有。

玉米不管怎么做都粗糙得难以下咽,小麦却不同,磨成面粉,做馒头、面条都是很好吃的。

这是田庄雇农的一片心意。

祖母十分的感动。

这几天正是冬小麦播种的时节,她老人家决定和窦昭一起去田庄看看。

祖母精神抖擞,穿了件沉香色素面细棉褙子,脚上是方口青布鞋,鬓角略带几根银丝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圆髻,通身没戴一件首饰,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看见窦昭,老人家的兴致更高了。挥着手:“走,我们去田庄!”又道,“天天只能在院子里莳花弄草的,把我可憋坏了。”

窦昭歉意地笑,心里却道:若是能保住您老人家的性命,这不孝的罪名我愿意背了。

大家说说笑笑地往二门去,迎面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纪咏。

他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大半车的书,正差遣着贴身的随从搬下车。

“崔姨奶奶,四妹妹。”一般的情况下,他谦逊有礼,亲切随和,人见人喜,“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自从他在祖母面前说什么寺庙的主持都是些贪得无厌的虚伪小人之后,祖母见他如见妖魔,避之唯恐不及。可今天阳光下的纪咏笑容俊朗,目光真诚,又让她不免在心里嘀咕:难道夏天的讲佛会上有菩萨显灵,也把他收做了弟子?因而没有像往常那样怕纪咏拉着她再说些有辱菩萨神灵的话转身就走,而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从哪里弄回来这么多的书?让鹤寿堂的小厮做个记号才行。到时候也好还回去!” 书是十分贵重的东西,纪咏不过是借了他们家的宅子读书,总不能把人家的书也留在这里吧?

纪咏咧了嘴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像贝壳似的闪着光泽,莫名的,窦昭生出股不妙之感,耳边就传来了他清朗的声音:“这些书都是佛经。”

窦昭明显地感觉到祖母的身子一僵。

“上次和图印方丈辩法,说到《般若心经》所说的五蕴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此’,我问他,既然十二处与十八界中的眼、耳、鼻、舌、身五根与色、声、香、味、触五境都是色,那为何地、水、火、风也是色?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他过些日子肯定会来请教我,我准备好好跟他讲讲什么是十二处、十八界……”

“哦!”祖母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干巴巴起来,“纪公子真是厉害,什么都懂!我们要去田庄看看,纪公子请随意!”带着红姑匆匆上了停在二门外的马车。

窦昭就低声地警告纪咏:“小心考个同进士回来!”

纪咏挑眉,悄声回她:“你以为我是你二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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